偏方治大病——我用过的偏方
1990年夏天,鲁西南的乡村,田野里遍布苍耳。苍耳是学名,我们当地叫它枪子棵(其实这个发音也不太贴切,应该读作qiang zi kuo),这种植物的最大特点就是它的果实满是小刺,调皮的男孩子们经常把这种小刺果扔到小姑娘的头上。
那些年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生物潮爆发,遍布田野的苍耳只是其中的一次。有一年泡桐树上挂满了布袋虫——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纺锤形的口袋,被一根根丝线挂着,随风摇曳,蔚为大观。布袋虫是方言,其实学名叫做桂花大蓑蛾,俗称吊死鬼、皮虫,长得很黑不溜秋的。我们小学还组织过清楚这种害虫,但收效了了。我最喜欢的是把布袋虫从它的袋子中搞出来,然后放到蚂蚁窝附近,观看一出蚂蚁搬家的故事。
还有一年漫山遍野长满了拉拉秧,就是葎草,上面的倒钩刺常常把我们的小腿或者胳膊搞得伤痕累累。虽然这种植物不甚友好,但却被编进了童谣:一步拉拉秧,二步喝面汤,三步调韭菜,四步摞起来。这是小伙伴常常玩的一种游戏,懂得都懂,不懂得我以后有机会慢慢和你聊。
苍耳子虽然常常被用来恶作剧,但却是一种药材。我从小就有鼻炎,成年之后好了一阵子,这几年愈发严重。母亲听说了一个偏方,就收集了不少苍耳子,晒干碾碎了,用香油炸一炸,等香油凉透了装瓶。等鼻炎犯的时候,用棉签蘸了香油,抹到鼻孔里面,可以起到控制打喷嚏的作用。这个偏方确实是好用的,现在我家的冰箱里还放着一瓶苍耳子香油,是母亲年前让我带回来的。
俗语说“偏方治大病”,这个我是相信的,没用过的我没有发言权,我用过的几个都有不错的功效。“治大病”这仨字需要合理解释,治,可能彻底解决问题,也可能起到缓解病痛的作用;大病则见仁见智,我觉得能够治病就值得大书特书了,因为偏方往往简便易行,经济实惠,特别是在乡村,简单和便宜都是莫大的美德。
我的鼻炎属于过敏性鼻炎,近年来每逢9月准时和我约会,过了9月则可以消停一年,也算是我最忠实的伙伴了。我自己推断我的鼻炎应该和我少年时患过鼻窦炎有关,我曾经用过另外一个偏方,成功治好了鼻窦炎。
中学时因患鼻窦炎,导致常常头疼,对学习也多有影响。高一那年,三姨找到一个偏方,帮我治好了鼻窦炎。那时三姨家养着几只母鹅,这个偏方的主材就是鹅蛋。将生鹅蛋打破一个小口,然后往里放入少许干梨花,再用面团将鹅蛋破口堵住,再蒸熟就可以了。
鹅蛋三个一副,表弟每周给我送一副,吃了一个多月,以后再没犯过鼻窦炎。这里面不止有偏方的功效,还有亲情的加持。我常常想起表弟推着自行车给我送鹅蛋的情景,那时候他还小,稚气未脱,自行车把挂着装鹅蛋的布袋子,冲我微笑着解下布袋子给我,然后再骑行十多里地回去。
最常用的一个偏方是栝楼,这是一种藤蔓植物,结的果子圆圆的,秋天变黄,挂在屋檐下或者树枝上,煞是好看。但它的价值在瓜籽上,炒一炒,可以有效治疗咳嗽。
冬天是很容易感冒咳嗽的季节,那时候没少吃了炒栝楼,我现在还怀念那种特殊的味道,但自从求学出了家乡,就再没尝过那种味道了。
还有一种重口味的偏方,也不妨说说。鲁西南地区冬天很冷,又没有睡炕的习惯,缺乏取暖设施,所以小孩子很容易冻手冻脚。邻居二愣子三四岁的时候,因为穿着开裆裤跑来跑去,屁股上也生了冻疮,导致睡觉只能趴着。他爷爷听说了一个偏方,就捉了几只小小虫(就是麻雀),然后用小小虫的脑子抹在二愣子的屁股上,居然也产生奇效,很快他的冻疮就痊愈了。
我觉得最神奇的一个偏方是治疗鸡眼的,十分有效。不仅我自己用过,还给大学同学老三推荐过,他用了以后鸡眼也好了。
鸡眼也是个有意思的病,是由于足部皮肤长期受到压迫和摩擦引发的局部角质层过度增生性疾病。鸡眼最常见的发病部位是脚掌前中部、小趾外侧或拇趾内侧。这个病不算大病,但是挺折磨人,就像鞋里面的沙子一样,更讨厌的是,它似乎能够蔓延,从一个变成两个,乃至多个,让人欲罢不能,欲除之而后快。
这个偏方也很简单——七颗鸡蛋,放到米醋里泡七天,然后煮熟一次性吃下。吃下以后一周内见效,两周内痊愈,屡试不爽。不过那味道真是不能恭维,泡得鸡蛋皮快酥掉的鸡蛋得小心拿起,再放到锅里煮熟,酸不拉几的味道让人毕生难忘。
但是这方子是真有效,我捏着鼻子吃下七颗鸡蛋后,半月内鸡眼完全好了,至今再未犯过。老三也素来受鸡眼困扰,听说我用偏方治好了,也依葫芦画瓢操作一番,效果和我一样。偏方治大病,这个方子绝对靠谱,如果不信,可以一试。我不能保证疗效,但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