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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当代·艺博会参展艺术家冯昱:有故事的人

2025年北京当代·艺博会即将于5月22至25日在全国农业展览馆的11号馆举办,《北京青年》周刊和《茜茜姐妹》作为艺博会合作多年的媒体伙伴,已是第四年参展,并先后在“特别艺术项目”中策展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花房》和《非遗在当代》,2025年将以《新质女性画像》为参展项目继续对当代艺术的探讨。冯昱作为参展艺术家,参与了该项目,同时她也将在论坛“女性不止单一画像”中担任论坛嘉宾,在“当代女性”的语境下,坦率表达自己对女性、生活和情感的观点与看法。

明星摄影师曾经是冯昱的头衔,而自2017 年开始,她将目光转向了普通人,陆续拍摄并采访了一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 我的对象是一些普通人,她们中有公司老板,也有失业的人,有单身的,也有全职妈妈,但我把她们的名字和其他身份都隐去了,只留下女性的身份,我希望还原出她们生活中自然的状态。”冯昱认为,所谓的女性力量不一定是要积极而向上的,直面和接受自己就是力量的开始。

在与被拍摄者的交流过程中,冯昱不去评判任何人的人生,只做一个真诚的倾听者。“摄影就像照镜子,你给别人传达什么状态,别人就会回馈给你什么状态。”

冯昱是一个喜欢变化的人,变化于她而言就像给汽车加油,每隔一段时间她便需要新鲜事物的刺激,“促使我有变化的一切东西对我来说都特别重要。”看见并认识真正的自己是冯昱的拍摄理想,也是她对自我的终极思考。

飒爽英气是冯昱给人的第一感觉,这个典型的北京女青年总是手不离相机,用镜头观察人、记录人,记录着这座城市里的女性。从2017年的《人人女也》开始,她通过访谈和影像,呈现不同姿态、状态、身份下的女性面孔,记录她们内心的声音,那些关于人生、理想、世俗与情感的冲动和困惑。2024年,冯昱结识了一群平凡又“硬核”的单身妈妈,策划了“我的妈妈是单身”的选题。冯昱形容她们像生活的“游戏高手”,不躲闪,不抱怨,自然接招应对。在她眼里,这些妈妈们积极爽朗,哪怕一路“战况”激烈,也要掌控自己的人生。“我发现她们是一群对困境有很强认知能力的人,可以把困境转变成契机,哪怕是一种往下沉的力量,她们也会紧紧抓住。跌得越深,反弹力就越大。”谈起自己的拍摄对象,冯昱满是欣赏,她们都不是完美的人,却是真实的、为了生活不言弃的坚强女性。

《人人女也》

一张充满情感的人像作品,能够跨越语言的障碍,让每一次快门的按下都成为深刻的情感交流。在拍摄前,与拍摄对象交谈了解她们的故事,建立起彼此的信任,能够让拍摄对象在镜头前更加放松,自然流露出真实的情感。

从上到下:2019《她》

冯昱乐于和被摄者进入她们的世界,加之她天生的亲和力所自然传递出来的放松与真诚,也让对方不自觉放下戒备。“我不会给别人很大的压力,我在与别人交谈时更多的是挖掘故事,而不是去评判别人。”冯昱会把人物带到摄影棚的环境下,给予每人30分钟的时间。在这期间,她不限制拍摄对象的任何行为,只是为她们创造一个空间,而自己则做一名安静的记录者。

单亲妈妈这一群体是冯昱现阶段的关注点,但她并不局限于此,而是希望借由这群人讲述人们在面对困境时的态度,无关性别和职业,普通如我们,都要学着在困境中继续生活。访谈和拍摄让冯昱对困境的认知更清晰了也促使她对人性的思考更进一步。“虽然我一直在做女性的议题,但我在试图打破性别的刻板印象,品格不分男女,所谓的女性力量不一定是要积极而向上的,直面和接受自己就是力量的开始。”她是一个喜欢变化的人,就像汽车需要加油,每隔一段时间冯昱便需要新鲜事物的刺激,但同时冯昱的内核很稳,即便看遍冷暖,也依然维持着内心深处坚守的价值观。她尊重自己,也同理着每一个有故事的人。

从上到下:2024《我的妈妈是单身》

Q-北京青年周刊

A-冯昱

Q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摄影工作?

A 我父亲喜欢摄影,我从小就是在父亲的摄影书中长大的。大学时学习的专业是服装设计,这确实是一个创造美的行业,但直到我参加工作做了服装编辑,我才意识到我对“时尚”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转而学习了摄影。我曾经拍过很多明星,现在也在继续着商业摄影和广告,但更多精力转向了生活中的普通人。

Q 拍摄时有哪些让您印象深刻的故事?

A 我曾经拍摄过一个单身妈妈,她当时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打击中,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哭,并且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非常难过。我非常同情这个妈妈,但从拍摄角度来看我当时并不认为她是一个合适人选,于是我暂缓了和这个妈妈的联系,给了她一些时间。两个月后,我又联系了她,我发现她慢慢有了变化,她在让自己变强,在慢慢地往上爬。

我有一种感觉,她应该来到我这个项目里,我想给她一点助力和力量。于是我把她和孩子带到了拍摄现场。这个妈妈性格有些内向,也不是很善于和孩子玩,但我开拍的时候,她突然和她的女儿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这个妈妈一下就哭出来了。我能感觉到在那一刻,她把最近的所有压力都释放出来了。她的女儿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孩子的脸,但我能看到孩子抹了一下眼睛。孩子很小还不懂事,但她们也有着强烈的感知力,这种感知力有时比大人还要敏感。

Q 作为女性摄影师,您认为自己在拍摄女性话题时会更敏锐吗?

A 其实区别不在女性摄影师和男性摄影师,而是我与我的被拍摄者是同性别,这首先就会让被拍摄者更有安全感,就会给你传递出更多的个人情绪。另外,同性之间也确实有很多情感是能共情的。但摄影师本人的性格也很重要,摄影对我而言很像照镜子,你给别人传达什么状态,别人就会回馈给你什么状态。我给别人一种真诚的感受,别人也会真诚待我。

Q 您认为自己摄影作品的受众是什么样的人?

A其实我最早开始做摄影项目的时候,我根本不管我拍给谁看,我行我素。但经过这些年的创作,我对自己的定位更加明确了,我就是普通人里的其中的一个,我期望我的受众是有包容心的人,愿意听别人的故事、别人声音的人。我的受众可以是不同年龄和不同的职业的,但有同理心,愿意从自己的世界跳出去的人。

冯昱:摄影师,艺术家,藏家。

王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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